未来数年,以色列国防军(IDF)在“雄狮崛起”行动中对伊朗境内目标发动的打击将被仔细研究。以下是对“雄狮崛起”行动开局步骤的快速分析,旨在随着冲突进展和更多信息的公开,提供值得思考的问题和待探索的细节。本文呢首先聚焦于已知的以色列最初行动细节,再将其置于更广阔的背景下进行审视。

图:2025年6月16日,以色列空袭后,德黑兰一座伊朗国家媒体大楼的废墟中冒出浓烟。

开局战役:播撒“防空压制”(SEAD)的破坏种子

初始打击似乎包含两个主要部分:传统的远程多机联合打击和短程无人机攻击。这些打击的首要目标是大多数空中作战策划者试图率先达成的:摧毁或削弱敌人的防空系统,以赢得实施持久行动的自由机动空间。

对于打击战斗机的飞行员来说,若需在某一区域停留一段时间,显然是不被敌人炮火攻击更好。因此,压制敌人防空系统(SEAD,读音为“seed”)一般是起点。防空压制(SEAD)通常涉及多种多样的电子攻击技术,能够干扰、迷惑或瘫痪敌方防空系统。

在美国的武库中,这项任务主要由EA-18G“咆哮者”电子战飞机承担,该机运用各种复杂的干扰技术来欺骗敌方防空雷达。“咆哮者”通常伴随攻击目标的美国空军飞行,或在已取得制空权的区域活动,为地面行动提供多种支援效果。

以色列具备防空压制(SEAD)能力的平台难以识别。F-35I(以色列版F-35A)很可能搭载了一些先进的电子战(EW)系统,而F-16I(以色列版F-16D)据报也已进行了重大的电子战升级。但除了EA-18G之外,以战机为平台的系统通常是“自我保护”系统,旨在保护单机生存,而非为持续作战行动创造有利环境。

在防空压制(SEAD)任务中,当“咆哮者”与攻击平台协同行动时,颇像抢劫小组的一员,负责给监控摄像头喷漆或侵入安保系统,使其循环播放正常的监控画面,而小组其他成员则趁机潜入并抢走现金。“咆哮者”在此类任务中非常高效,但其最佳效果发挥于单次行动,或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进行的多次行动。让“咆哮者”全天候保持空中执勤,并非为空中行动提供安全保障的可持续方式。

针对防空阵地的网络行动几乎可以肯定是以色列开局行动的一部分,但要弄清其方式和程度可能需要时间。如同抢劫小组一样,网络行动或许能够篡改监控录像,或使赌场的警报系统完全失灵。然而,根据防空网络的性质不同,网络攻击的效果可能不尽相同,并且精明的伊朗操作人员即使在其更广泛系统遭受网络攻击的情况下,也可能让本地系统恢复运行。

防空压制(SEAD)通常以战略或阵地层面的防空指挥与控制能力为目标。通常情况下,削弱防空力量的协调与作战能力,比摧毁单个武器更有效。设想一个假想的由六套发射架组成的地对空导弹(SAM)阵地,每架装备六枚导弹。与其尝试摧毁36件单个武器,一个强有力的防空压制计划将首先摧毁或瘫痪该阵地的雷达或指挥站,使那些导弹暂时失效。

除了防空压制(SEAD)之外,摧毁敌人防空系统(DEAD)则涉及到对防空系统的物理摧毁。以色列的行动将摧毁敌人防空系统(DEAD)与防空压制(SEAD)结合进行。鉴于摧毁敌人防空系统(DEAD)行动通常是动能性的(即,爆炸性),不像通常难以产生直观视频效果的防空压制(SEAD)行动。以色列政府发布的视频显示,某种以情报机构和特种部队组合的方式实施了类似乌克兰“蛛网”行动(近期针对俄罗斯战略轰炸机的无人机攻击)的摧毁敌人防空系统(DEAD)突袭。据报道已在伊朗境内活动数月的以色列人员,对伊朗的防空和弹道导弹阵地实施了战术无人机打击,既为打击任务开辟空域,也限制了伊朗用导弹攻击以色列进行报复的能力。以色列有能力深入伊朗领土,并(推测)使用廉价而简单的技术影响伊朗防空系统,结合乌克兰的类似成功,应使全球各地的基地指挥官深感警惕。

在“雄狮崛起”行动开始后的时间里,公开来源报道表明,以色列针对伊朗更广泛防空网络的行动旨在确保其境内一条空中走廊的持续开放与无阻。

6月16日上午,有新闻媒体报道以色列宣布已取得对伊朗的制空权。这一声明表明,防空压制/摧毁敌人防空系统(S/DEAD)行动在摧毁或瘫痪伊朗防空指挥控制节点(雷达站、指挥所、通信网络等)以及防空阵地和武器(地对空导弹、战斗机,可能还有防空高炮)方面已取得重大进展。

图:一架F-35I战斗机在飞往以色列的交付飞行结束时降落的资料照片。(以色列空军照片)

打击之地理路线机后勤规划

防空压制/摧毁敌人防空系统(S/DEAD)计划制定后,以色列将面对地理问题。从以色列到伊朗存在较远距离(从海法经大马士革到德黑兰约为800海里)。此外,夹在中间的地缘政治使情况复杂化。两国之间,北面有叙利亚和伊拉克,南面有约旦、沙特阿拉伯和科威特。

以色列控制着与叙利亚的边界(并掌控着叙利亚南部部分领土),使得以色列在该处拥有一个在约旦或沙特未必拥有的自由通行边界,与后两个国家的关系颇为复杂。维系这些关系,同时避开两国更先进的美制防空系统,意味着通往伊朗的最佳路径是北线,经由实际上无防空可言的叙利亚,以及防空主要由美国提供的伊拉克。

因此,叙利亚和伊拉克的领空对以色列既开放又可通行,它们构成了最有可能的攻击伊朗轴线。以色列国防军发布的视频图示暗示使用了这条走廊。尽管这些是艺术呈现,但该视频及上述任务规划因素强烈表明以色列正在使用北线路线。

南线经由约旦和沙特阿拉伯的路线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两国对伊朗并无好感,可能在“强烈反对”以色列行动的同时,对偶尔穿越其领空的飞行处于松散监管。

默认使用北线时,以色列面临两个问题:距离和可预测性。在敌方防空不成问题的自由环境中,沿同一轴线持续行动尚可。这使得以色列防空压制/摧毁敌人防空系统(S/DEAD)计划的成功变得更为关键。他们的战机被限制在单一的进入扇区,若让伊朗防空系统保持活动和机动,随着时间推移将造成损失。

必须强调的是,伊拉克与伊朗之间边界长约1000英里,这确实给了以色列战机一定的机动自由,但如果他们必须从伊拉克进入并瞄准伊朗境内的特定地点,其航线仍然具有一定可预测性。

美军在“坚定决心”行动期间打击叙利亚和伊拉克境内ISIS的飞行,通常遵循“起飞-空中加油-进入阵位-空中加油-返航”的模式。从东地中海到伊拉克北部的距离,可以作为以色列到伊朗距离的一个参照,因此以色列打击战机的空中加油必不可少。开源报道显示一架疑似以色列的波音KC-707加油机在伊拉克或叙利亚上空为一架F-16I加油。

叙利亚和伊拉克缺乏防空系统,使这两国成为以色列打击战机的良好加油庇护所。以色列战机采用的行动模式将与美国“坚定决心”行动中的作战飞机相似,不过任务中的“阵位”阶段不太可能是防区内盘旋,而更可能是计划好的打击行动。换言之,以色列空军须速进速出。

随着防空压制/摧毁敌人防空系统(S/DEAD)计划的发展,以色列将其加油能力前推多远将是值得关注的问题。据报道,以色列空军拥有7架KC-707和7架KC-130“大力神”。以色列的前推加油机能力受限于此规模,甚至可能根本不合意。是否将加油机部署至更靠近伊朗边界,取决于以色列打击战机是否会从“速进速出”思维转变为(根据目标变化)持续的防区内存在。

以色列在伊朗境内也部署了某种特种部队和/或情报部门资产,当然这些细节无从知晓。目前看来,除了执行摧毁敌人防空系统(DEAD)任务外,这些部队似乎还瞄准了伊朗的弹道导弹发射装置和指挥控制设施,以破坏对以色列本土的报复性打击。这些单位是否具备充当以色列打击战机的空中控制员的能力尚不可知,但他们能够与以色列空军战机进行某种程度的协调并将其引导至临时发现的目标,并非不可想象。随着制空权的取得,这类任务的前景取决于以色列领导层可接受的风险水平,考虑到打击战机可能用于攻击的目标类型。

以色列后勤力量规模小的问题,因F-15I(以色列版F-15E“攻击鹰”)的使用而得到填充。F-15E是一种大型战机,配备可增加航程的保形油箱(CFTs)。F-15I的照片显示这些战机携带了两到三个外挂副油箱。这将赋予它们很长的航程,可能只需一次空中加油,如果配合预定或固定目标并使用远程发射的防区外武器,甚至可以完全不需要加油。以此方式使用F-15机队,将能为航程较短的F-16I释放更多燃油。

关于F-35I的报道表明,以色列对其进行了改装,使其能不经空中加油即可抵达伊朗,同时不牺牲其隐形能力。以色列早在2022年就宣称拥有此能力,但仍无确切含义的迹象。以色列空军6月13日发布的视频中的F-35I,在外观上与标准的F-35A似乎没有差别。F-35虽“预留”了外挂油箱的接口,但在以色列空军分享的媒体资料中,既未见外挂油箱,也未见保形油箱。

这种改装能简化后勤难题。如果F-35和F-15无需空中加油(或仅需返航时加油一次)即可完成往返伊朗的飞行,那么在伊朗上空持续进行空中作战的能力就会提升。这些战机在伊朗空域长久逗留的能力仍然有限,因此放区内任务将会稀少且间隔很长。

打击目标规划

后勤安排就绪,敌防空系统被削弱摧毁后,将是确定打击目标。报道显示以色列首波打击包含三大类目标群:伊朗军事与核项目领导人;伊朗防空系统及报复力量;以及核计划设施本身。每个目标群各有挑战,需要精准的情报、协调及武器目标配对。

  • 斩首行动与核项目领导人打击

伊朗军事领导层是复杂目标,因其拥有两支(甚至可能三支)独立军队。厘清伊朗正规军(IRI)与核计划及革命卫队(IRGC)的互动关系,是以色列策划者的关键任务。若以色列能通过铲除一派将领而保留另一派(可能出于政治目的)实现目标,则计划会简化。以色列显然确实打击了伊朗正规军总参谋长,表明常规军队未能幸免。此举既可解读为以色列对伊朗正规军政权忠诚度的评估,也可视为在世俗军队与伊斯兰政权间制造裂痕的策略,具体取决于二者关系。

革命卫队(IRGC)可谓以色列真正的军事宿敌。该部队主导伊朗对外军事政策的意识形态部分,常被视为真主党、哈马斯等地区原教旨主义势力的幕后推手,其附属特种作战分支圣城旅(Quds Force)构成伊朗“第三武装力量”。圣城旅曾主导伊拉克境内与美军作战的代理人武装,并与伊斯兰国(ISIS)存在多重纠葛。

以色列首轮斩首打击的主要目标似乎是伊朗军事指挥官——这些目标或被诱至某会场后遭袭身亡。此类行动如同去年针对真主党的传呼机爆炸案或持续打击哈马斯领导层,旨在削弱革命卫队(IRGC)指挥控制体系,并恐吓底层指挥官接任高位,从而降低整体作战效能。除军事领袖外,以色列还打击了多名伊朗核项目负责人,延续了其长期“定点清除”策略。

  • 防空系统与报复力量

以色列非正规部队与特种部队瞄准了地对空及地对地武器系统。效仿乌克兰的无人机作战模式,以政府发布了多段打击伊朗阵地的视频,但未像乌方那样披露细节,可能因部分部队仍在伊朗境内活动。

  • 核设施

据以色列国防军信息,200架携带各类武器的战机袭击了伊朗核设施与军事据点。初步报告未明确以军打击对加固地下设施的破坏程度。卫星图像显示伊朗各地核设施地表建筑严重损毁,以情报部门应能评估这对整体核网络的冲击。自6月13日起,针对这些设施及其他军事目标的打击仍在持续,目标群已扩展到核项目之外,涵盖伊朗常规军事基地、南部帕尔斯油田及德黑兰周边的炼油厂,甚至可能包括更广泛的政府设施。

对打击战斗机飞行员而言,这些属于标准目标组合:机场、导弹阵地、工业设施,以及任何带“核”字标签的场所。

打击常规目标对以色列策划者仍具挑战。据报道伊朗将弹道导弹分散部署于机动设施、固定洞穴或地下集结场。前者需以制空权保障战机自由猎杀目标的能力,这在对抗空域极难实现持久存在。以色列国防军自6月16日发布的激光制导武器打击移动军事目标视频,佐证了其制空权主张的可信度。

攻击加固导弹储存/发射场虽属固定目标却更复杂。以军斩首真主党领导层时使用的GBU-31(v3)等钻地武器,理论上能炸塌洞穴入口致设施局部坍塌,使内部装备至少暂时瘫痪。在此类目标上空保持存在感,亦可阻止敌方挖掘洞口修复工事,延长武器失效期。

伊朗核设施由导弹阵地拱卫,其结构为地上地下混合体。地面设施易受多种弹药破坏,而地下工事需专用深钻武器攻击。此类打击需周密规划、定制武器挂载及冗余配置。

武器目标匹配

具体分析以色列空军(IAF)所用武器纯属猜测,因官方照片目前稀少。(以下评论依赖少量开源信息,较为片面,仅作为参考)。F-15I和F-16I携带的外挂油箱与F-35I的武器全内置挂载模式,令精确载荷难以判断。此外,以色列空军至少公布了一张F-16I携带蓝色训练用AIM-9假弹的照片,故官方照片时效性与准确性存疑。

F-16I似乎采用多种挂载方案。行动首日拍摄的F-16挂载了GBU-39小直径炸弹(SDB)。这种GPS制导武器融合滑翔机制与小弹体设计,兼具远程精准打击能力,旨在最大限度减少附带损伤。

以色列采购的GBU-39似乎包含纯GPS制导型和GPS/激光复合制导型。以色列空军照片未明确展示所用型号。若使用纯GPS型,则表明F-16攻击的是发射前已基本确定的固定目标。虽然坐标可能在接近目标时修正,但武器一经投放即按指令飞向目标。鉴于以色列在伊朗的情报网络,这极具可能性。

而复合制导武器能提供更大灵活性,亦能实现德黑兰照片中所示的高层建筑精准打击。建筑侧壁实施激光指示虽是高难度动作但仍可实现,SDB的小尺寸弹头可在建筑内部引爆并保持结构大体完整。

F-16使用激光制导武器堪称大胆之举——这些轻型单发战机需抵近目标并保持传感器追踪直至命中。该作战理念要求机组高度娴熟,但能最大化灵活性与精度。

部分F-16I照片显示其配备AIM-9“响尾蛇”和“怪蛇”红外导弹的空战挂载,表明其可能承担反无人机(UAV)战斗空中巡逻(CAP)任务。红外制导导弹暗示近距作战,无空地弹药说明其执行纯空优任务,而未挂载AIM-120等远程导弹则传达出以方对伊朗战机反制毫不在意。此类无人机拦截巡逻的部署区域尚不明朗。

6月13日飞向伊朗的某些F-16和F-15I似乎配备了空射巡航导弹。以色列列装多款国产巡航导弹,但作者凭借现有照片无法辨识具体型号。这些导弹很可能构成反核打击的重要部分。据报核设施损毁多集中于地表,但此类导弹或具侵彻能力以打击地下目标。欲破坏地下设施的F-15I可能同时携带GBU-31(v3)型2000磅BLU-109钻地弹,尽管该武器可能已投入实战却未被拍摄到。

挂载JDAM(GBU-31钻地弹属其衍生型)的F-15I照片大多展示标准弹体的GBU-31或1000磅级GBU-32。照片清晰度不足,难以确认这些JDAM是否加装激光制导套件或采用纯GPS模式。后者将表明F-15攻击固定目标(因纯GPS型JDAM无法空中重定向),而双模制导型则暗示F-15具备充足滞空时间与灵活性,可打击移动或动态目标。使用较大型炸弹(对比F-16的SDB)表明F-15针对更坚固目标。“攻击鹰”作为高通用性平台,很可能随目标演化携带多样化武器。

F-35I的作战构想成谜,因其存在多种运用方式:其一类似美军在海湾战争中用F-117隐身战机,协同实施防空压制/摧毁(S/DEAD)。此种模式下,F-35借隐身能力在伊朗防空中撕开裂口,供非隐身的F-15/F-16突入展开打击——此乃隐身战机典型角色,F-35可同时搭载自卫武器、实施电子战,并对伊朗防空系统投送少量空地弹药。

其二,F-35作为强力传感器平台担任“战术指挥中心”。凭借先进传感器与网络能力,F-35可能部署于主攻机群后方,指挥S/DEAD行动、提供干扰支援或向打击机群传递目标数据。

F-35具体承担何种角色(或执行其他任务)尚难断定,但其迄今表现显然高效。伊朗媒体亦承认此点,宣称已击落数架该型机并俘获一名飞行员。

以色列国防军(IDF)无人机运用情况仍是未知数。以色列无人机部队仍规模有限且以侦察型为主。但认为以军无人机不具备攻击能力实属愚蠢——只是政府未发布相关新闻及照片。原因有三:首先,战机目前代表更灵活选择(速度更快、载弹量远超无人机),且在对抗空域更适于攻击多目标及应对伊朗战机;其次,凭借在伊情报搜集能力,战机提供更灵活打击契机。若以色列在伊境内存在目标引导分队,与头顶有人战机保持视距通信,远比通过卫星等中继与无人机联络更可靠;最后,有人战机象征力量投射与风险承受的震撼画面,配合激光制导武器打击伊朗军事目标的视频,与伊方无差别远程弹道导弹形成鲜明对比,有力传递战争核心讯息。

以色列是否使用类似乌克兰战场或袭击伊朗导弹阵地的小型战术无人机仍是未知数。若以军地面部队持续留驻伊朗,可能配备更多此类无人机,但其运用方式与地域显然无从知晓。

图:以色列可能会继续攻击核设施和军事设施,尽管到目前为止,它似乎仅限于空军和火箭部队的目标。(以色列空军照片)

后续走向?

以色列已宣布将在可预见的未来持续打击伊朗。针对伊朗极东部的加油机袭击及南部帕尔斯油田的攻击表明,尽管存在前述后勤挑战,以军战机仍能在该国境内行动。以空军维持此行动节奏的时长尚不可知。

以色列很可能继续攻击核设施与军事目标,尽管迄今其打击范围似乎局限于空军和导弹部队目标:伊朗海军与陆军显然未遭受大规模打击。鉴于伊朗持续使用弹道导弹和无人机报复以色列,以色列可能优先打击空中及导弹目标。

总体而言,伊朗的实际能力不仅逊于以色列空军,更远低于战前对其效能的预估。过去十年间,以色列从未掩饰其行动意愿,而伊朗防御体系却显得毫无准备且漏洞百出。其核设施外的其他军事设施加固防护不足,领导人作战保密措施明显存在(并可能仍存)重大疏漏。以色列行动人员成功渗透该国,迄今似乎未遭重大阻碍。

以方会否扩大打击范围至伊朗更广泛军事力量尚待观察,但目标扩展至部分伊朗政权相关设施,引向第三个也是终极问题。

以色列的战略目标为何?

此问题应作为一切行动与分析的根本前提——不仅对以色列和伊朗如此,对美国政府及盟国军政机构、其他第三方乃至纸上谈兵的分析师与读者亦然。克劳塞维茨告诫:战争之目的在于创造可实现政治目标的环境。摧毁军事能力、破坏指挥链或占领领土本身并非军事战略的终点,而是达成政治目的(条约签订、政权更迭、边界变更等)的手段。

以色列的政治目标常显模糊。审视加沙或黎巴嫩南部的行动:以国防军虽分别重创哈马斯与真主党的作战能力,但其如何转化为政治解决方案仍属未知。

相同逻辑适用于伊朗行动。以国防军与伊朗武装部队的能力及行动固然引人注目,但其行为应服务于政治目的,该目的应主导双方的行动方向。

以色列大肆宣扬其针对军事与核基础设施的精准打击能力及制空权优势。然而这如何转化为胜利仍不确定。核设施摧毁及军事领袖斩首行动后,以色列最直接的政治目标是与伊朗现政权达成谈判和平。更宏大的目标则是推动对手政权更迭——这需要实质性摧毁现政权体系,并赢得足够多民众支持以建立替代治理方案。鉴于二者复杂性,实现任一种结果都可能耗时良久。以色列目前的公开宣传聚焦于国防军“在何地及如何实施破坏”,却极少阐明“破坏行动”之外的战略企图。

关键启示

伊朗局势瞬息万变:以军转向基础设施与政府目标、击毙伊军新任总参谋长、炸毁数架F-14战机并宣布取得制空权。这场冲突的长期教训需多年梳理,但初期行动已提供若干关键启示:

  • 高低搭配至关重要

“雄狮崛起”行动前,伊朗常规空军力量薄弱,防空导弹库存有限,主要依赖无人机、弹道导弹构成威慑力,并通过加沙、黎巴嫩及也门的代理人势力维持影响。这些力量(含哈马斯与真主党)正被一支更具进化性(而非革命性)的以色列部队重创。以军将短程无人机与秘密行动、常规战术战机及灵活载荷相结合的模式,迄今被证明是制胜组合。对注重精确性、灵活性与载荷的军队而言,F-35I、F-15I、F-16I等进化型平台配合传统远程无人机与廉价蜂群无人机的混编体系,其效能远超单一装备。决策者应摒弃各类“颠覆性思想家”演示文稿中的空想计划,转而思考新技术与成熟技术如何互补。以色列战术战机作为尖端系统,能将F-15E、F-16D等老旧机体改造为高度精密且极具价值的平台——尤其当与F-35、各类无人机及其他行动(如网络战)协同运用时。孤注一掷将铸成大错,以色列正向世界展示平台与能力动态平衡混编的卓越成效。

  • 基地安防与基础设施恐存隐患

目前冲突中的小型无人机与精锐小组印证了此类行动的互补效应。乌克兰利用无人机重创俄军重型轰炸机。以色列瘫痪了伊朗空域防卫与反击能力,为以军获得行动自由。这些袭击表明,抵近敌境设施实施打击的难度比预想中更低。所有基地指挥官在思索如何防范此类行动时,想必都处于焦虑之中。

  • 抵达能力仍是核心要素

以色列的开局行动由其防空压制(SEAD)计划与后勤需求主导及促成。投送兵力至战场的能力实为关键拼图。凭借防空压制/摧毁(S/DEAD)行动及从以色列直抵伊朗边境的无阻空域,以军可飞越伊朗。后勤亦将框定以军行动范围:随着小型加油机队累计飞行时数增加,以空军如何维持前线行动?每架引擎故障的加油机都将拖慢以色列节奏,随着这些飞机超负荷运转,以军打击架次生成率终将下降。密切关注以色列如何破解此难题应成优先事项。对筹划大规模作战场景的策划者而言,空天与海运后勤现状不堪细究,但需谨记:以军仅凭七架加油机跨越1600英里(约2575公里)的后勤困境,其复杂程度较低。

  • 终极状态为何?

克劳塞维茨警示:战争永无终极结局。战争是以暴力促成政治解决的手段。指挥官必须理解军事行动的政治目标并着力实现。摧毁伊朗核计划并非政治终点——无论其何等重大紧要,它仍是军事手段。若无配套政治解决方案,以军所有行动仅是重置伊朗核计划倒计时。若不知“雄狮崛起”的政治图谋,此行动看似仅是对伊朗核计划的军事重置。策划者同样须审视每项行动预案背后的政治诉求:军事行动旨在达成何种目标?这些目标须超越夺取制空权或摧毁武器阵地本身,而可能服务于创造政治解决条件的更高目标。

参考来源:美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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